“啜之淡然,似乎无味,饮过之后,觉有一种太和之气,弥沦乎齿颊之间,及至味也。”说的是茶。 对茶的了解,始于苦涩。爷爷的那把茶壶,早已湮灭在久远的记忆里,却仍记得那由舌尖漫开的苦涩滋味,竟然浑身一哆嗦。那时,茶是一种象征,关于待遇、关于地位、关于老人,和少年是一副擦肩而过的姿态。而我根本不喜欢茶
“啜之淡然,似乎无味,饮过之后,觉有一种太和之气,弥沦乎齿颊之间,及至味也。”说的是茶。
对茶的了解,始于苦涩。爷爷的那把茶壶,早已湮灭在久远的记忆里,却仍记得那由舌尖漫开的苦涩滋味,竟然浑身一哆嗦。那时,茶是一种象征,关于待遇、关于地位、关于老人,和少年是一副擦肩而过的姿态。而我根本不喜欢茶:那样一种滋味,难喝死了!
80年代以后,家随父亲搬到县城,开始有了县城的同学、朋友。虽然家徒四壁,但茶却总是摆一盒的,让我知道,来人来客是要奉茶的,除非不被欢迎的客人到来了。茶很香,因为有浓烈赛过茶香百倍的茉莉零星的搀杂,像极了年老色衰的交际花不甘沉沦的香水味道,有时喝,大多碍于情面,是对生活随高就高逢低就低的态度,因为大家都喝。而我委实不喜欢此种味道。
世事无常总如茶。对于茶,本是相逢不相识的姿态,无端,却又喜欢上了她。绿茶才是她的真身,茉莉、大叶,是身心残疾的茶,传递的,是破败的身、零落的心,怎能算是茶?
喝这样一种茶,是要凝志潜心的,牛喝驴饮,总归是清水的滋味。那样浅浅的一种香,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露结在喉管中,需要想象的扶持才能进入那些最最细微的神经末梢,需要足够的虔诚才能渐次洇漫开来。我怀疑,茶的前身,是一种精神,是汉文化所谓的精、气、神,神奇的造物把她凝香为露,显形于叶,然后启动天地妙合之神思,于一啜一饮之间,体味自然万物、人生至味。
茶的气味,少却了青年的锐气与冲动,让躁动不安的心渐渐沉静,生长为一张透明的纸,生活似乎从急流险滩终于来到静止的湖泊,人生象是达到曾经沧海的境地。却又有一种美突然呈现在眼前,其实早在眼前,只是不曾发现,是慢慢沁入土地的甘泉,不吵、不争、不艳,却是依旧的清冽、甘甜。
人有人品,茶有茶德。“以茶利礼仁”、“以茶表敬意”、“以茶可行道”、“以茶可雅志”等之也。龚炜认为品茶“要需其人与茶品相得”,苏轼说“从来佳茗似佳人”。真可谓茶之为茶,饮者为我你,却又茶不同茶。我为谁?茶又为谁?